版权贸易需要清晰界定产权

  刘晓春
    随着影视剧市场的快速拓展，影视剧的版权贸易也是风生水起、蓬勃发展。从版权的转让到许可，从出版发行权、电视播放权到网络播放权，从版权价值评估到版权交易市场建设，从版权作价入股到质押融资，围绕版权贸易，产生了系统而复杂的一整套生态产业链条。而产权经济学理论所强调的，产权界定对于节省交易成本和促进市场资源优化配置的基石性作用，在版权贸易中也同样适用。权属界定不清，或者清晰辨识权属界定的成本过高，都会给版权贸易带来各种困扰。
    近日，媒体报道的韩剧《来自星星的你》播放权“一女二嫁”的消息，也反映了版权贸易中的一种困境。这一热播韩剧在国内几乎人尽皆知，其电视独播权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。不过，北京幸福影视有限公司早在《来自星星的你》剧本大纲刚出的时候，便已购下该剧在中国大陆地区的电视独播权。但是该剧热播之后，版权方韩国HB娱乐公司又将电视独播权授予华娱卫视，并单方向幸福影视提出解约。华娱卫视已经从7月28日开始，周一至周五晚每天两集进行“首播”。大为不满的幸福影视将韩国HB公司告上法庭，讨要公道。
    从这则新闻中，大致可以看出各方的心理活动。从幸福影视的角度来说，的确是早早捡了个“漏”，在电视剧尚未成型的时候购买独播权，有点风险投资的意思。从韩国HB公司的举动来看，后悔之意溢于言表，早知“星星”如此火爆，独播权是断然不会早早低价卖出的。而华娱卫视应当是以高出幸福影视许多的价格购得电视独播权，虽然已经率先播放，但是不管华娱事先知晓与否，幸福影视在先取得的独播权，还是可能对华娱卫视造成一定风险，毕竟它得到的并非一份无瑕疵的独家播放权。
    这种情况，有点类似于房屋买卖中的“一房二卖”，房主与买家一签订买卖协议，但过户之前，房价突然高涨，房主为了利益，将房子以高价卖与买家二。不过，在房屋交易中，因为有清晰的产权界定和等级制度，解决纠纷的方法比较简单：办理过户手续者，得房屋产权，未过户买家的损失由房东另行补偿。这就是物权法中最重要基石之一：物权公示制度。通过不动产的登记制度，公众可以用较低的成本就确定产权的归属，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各种形式的交易。
    但是，这一公示制度在同样活跃的版权贸易中却并不完善。对于购买独播权的华娱卫视而言，它如何能够得知自己是在与真正的权利人进行交易，并且购得的独播权并无瑕疵呢？如若不能确定，那么会不会有真正的权利人找上门来，或者有在先的独播权人站出来主张权利呢？由于没有如同房屋登记那样完善权威的版权登记系统，市场主体在进行版权贸易时，常常会面临确定产权归属的难题，这就大大增加了交易成本，减损了交易安全的稳定性。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，例如，早在2010年，搜狐视频由于播放电影《周恩来万隆之行》被判侵权，但是实际上搜狐是从一家名叫“北京瑞亚阳光文化传媒有限公司”的公司取得授权，法院却认定，该电影的信息网络传播权，应当属于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卫星频道节目制作中心。由于版权的转让和许可往往通过私下协议完成，并未经过登记，作为局外人，想要参与版权贸易，就常常会出现无法找到真实版权人和无法确定版权真实状况的难题，处于无所适从的尴尬境地。
    这一局面的解决之道，还是要建立一个完善、透明、权威的版权登记系统。尽管作品受版权保护不应当以登记为要件，这已是著作权法的既定原则，但是，这并不应妨碍政府或者市场主体去努力建设一个界定版权、清楚反映版权许可状况的注册登记系统。在版权贸易中，版权越来越成为有价值的商品，其转让、许可、质押、衍生价值的开发，都需要市场主体能够清晰地了解权利状况。目前的著作权登记系统固然是一个好的基础，但是，如果能够通过立法、政策乃至行业标准，赋予其更强的效力，更好地激励版权人进行版权状态登记，则必能够为版权贸易扫清制度成本方面的障碍，促进其长远发展。例如，美国著作权法规定，进行版权登记的作品，在判断侵权损害赔偿的时候，才可以主张法定赔偿等诉求，就是可资借鉴的他山之石。
    （作者单位：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法学院）

来源：中国贸易新闻网